【现欧】最佳损友 09（上）
*抱歉更得有点迟了……剩下内容不多了，大概再有三两章就完结
Chapter Nine
「很多东西今生只可给你 保守直到永久」
华灯初上，S市的夜晚从来不失繁华。
流光和霓虹点缀夜幕，车水马龙和骈肩叠迹的喧嚣让本该沉寂的夜晚依旧充斥着浮华与热闹。
欧阳与本子沿着中心湖的观廊并肩行走，周围全是漫步的行人与游玩的旅客，所有人看起来都愉悦而欢快，唯有他们这两位阔别多年的故人各怀心事的沉默着。
“你确定不去找他么？”本子放缓了脚步，实在是受不了身边这人满身的压抑，再这个下去连她都快跟着一起丧，忍不住停下来打破沉默。
欧阳兀自往前走着，步伐沉钝，背影萧条，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声音，始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本子叹了口气，咬了咬牙又喊住欧阳：“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你就一点表示和反应都没有吗？”
前方清瘦的背影僵直了一瞬。
他没有继续往前走。
片刻之后欧阳缓缓转过身，湖边幽晦的路灯照亮他惨白的一张脸，不久前的一场哭闹在他脸上余留些许狼狈的痕迹——红肿的眼睛和干涸的泪痕，情绪失控下的崩溃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如抽去魂魄一般空洞。
“算了，”本子扶额，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还得由她来善后，面前是两个各自都乱成一锅粥的人，不推一把指不定还得闹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戏码来。她从包里拿出便签本，撕下一张后笔走龙蛇写了几行字，塞到欧阳手里说道：“前面的是他家住址，后面是他经常去的酒吧。”
欧阳魂不守舍的接过字条，眼睛依然没有找到焦距。本子无可奈何，只好继续好心解释：“他说来机场接我是骗你的，现在他人不见，那么能去的地方多半就是这俩。”
“既然你们刚才吵了架……”本子撩了下头发，抬了抬下巴笃定的说道：“我看他去酒吧借酒消愁的概率会比较大。”
欧阳浑浑噩噩的点了下头，低声嗫嚅了一句“谢谢。”
“不用谢我，”本子转身面向被月光映照的波光粼粼的湖面，像在抱怨，又像是感慨，说道：“这么多年你总算是回来接手这个麻烦的家伙了，我也算是任务完成。”
欧阳被冷风吹的清醒了一些，却不知该怎么接这话。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欧阳疑惑着望向夜幕中漂亮的女人，星辰与霓虹的光影洒落在本子绸缎一样的长发上，又在晚风吹拂下轻轻曳动。
本子笑了声，没待他回答，自顾自说道：“当年小白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而我虽然有一段时间对姓高的的确有过那么一点感觉，”她顿了顿，目光与语气都无比认真，接着道：“但我跟小白在毕业前就已经互相确定了心意。后来我们一起留学，回国后一起工作——我们成为了话剧演员，后来我在事业上想做其他的尝试，于是选择和高述合伙创业……”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不必多说，”本子转身与欧阳对视，一字一句说道：“其实我只是想说，你和高述的事是你们之间的事，与外人没有任何关系——尤其是我和小白，我们从来不曾掺和过你们之间半分，你明白吗？”
欧阳怔了怔，却没有点头应下的勇气。
因为当年是他无知冲动，自作主张的牵扯小白进入他和高述之间……这么多年过去他对此始终愧疚，愧疚到甚至不敢去探听对方的任何消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本子看他为难的表情已经猜到几分，笑着说道：“你不要庸人自扰了，我和小白从来没有怪过你和高述。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误？何况你这点微不足道的错误，根本也就没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
欧阳垂下头，低声说道：“当年……当年是我太蠢了……”
“可不是嘛，”本子打断他，笑得一点都不客气：“缺根弦儿的碰上个偏执狂，几句话能说清楚的事情非得别扭这么多年，我这个局外人看着都替你们着急，还是男人谈恋爱都这么拧巴的？”
“我……我……”欧阳霎时红了一张脸，虽然早就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本子的调笑还是会让他感到不好意思。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七年的症结终于渐渐恢复，本子女侠自觉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想什么、要什么，就找个好时机，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我会的，”欧阳的眼睛终于恢复了神采，虽然这一天太过惊心动魄，虽然关于高述的事情让他背负了更多的愧疚，但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这一次回来的目的。他吸了吸鼻子，用不大却坚定的声音回答：“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本子会心一笑，“加油，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欧阳神情坚定的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本子抬腕看表，打了个哈欠道：“我可不能再陪你们玩了，还得回去倒时差。”
“啊抱歉……”欧阳恍然回神，眼前的人刚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一回来又碰上自己跟高述的烂摊子……想来必是已经疲乏不堪。
他慌慌张张道歉，眼里全是愧疚，又急忙走到马路边拦车。
本子看他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心下觉得有趣，忍不住感慨道：“你啊，真是一点都没变。”
欧阳忙着打车，没注意她的话。
本子在后面端详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感慨万千。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们……一定会有个好结局的吧。
——但愿如此。
车来车往间欧阳总算叫到了的士，他接过本子的行李塞入后车厢，又帮她拉开车门，护着女孩进入后座。
“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欧阳挠了挠头，愧疚道：“真是不好意思……你快回去休息吧。”
本子进入后车厢，却没让司机开车，她从车窗里探出视线，对着欧阳说道：“等一下，还有件事。”
欧阳用眼神疑问。
本子的眼里笑意更深，还带着几分狡黠，她只问了一句：“你知道EA全称是什么吗？”
欧阳愣了愣，这不是高述的公司名吗？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脑子里飞速搜刮着关于公司的资料，却发现除了这两个字母，他好像从来没有看到过所谓的全称……
本子看他一副状况外的模样，也懒得再跟他绕圈子，笑道：“Europe Apollo。”
“哈哈，”欧阳已经浑然当机，本子放声大笑：“当初注册公司的时候他非得用这名儿，问他什么含义也不肯说，不过这两单词合起来……我看是你们之间的小情趣吧？”
夜里风凉，吹得人眼睛疼。
欧阳甚至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冷风刺激的有了湿润的感觉，但他知道，鼻酸的感觉却不是因着这把寒凉的风。
本子还在拿他打趣，久远的记忆蓦然被开启，让他胸腔里全是酸涩的情绪。
——
“诶，老高，下个月就是六级了，你复习了吗？”
“嗯。”
“我靠！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复习？还是不是兄弟？！”
“……上个月就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你说好，结果这两礼拜每天早上喊你起床你都没起过。”
“……好像是哦。”
“没关系，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这本笔记给你，考点我都整理在上面了，你照着复习一个月，重点抓句型和单词，基本上不会有问题。”
“嗯嗯嗯，我就知道有你在什么都不用担心！得老高如此，夫复何求啊……”
“……闭嘴。”
“嘿嘿，有了高述，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六级！让我来翻翻高老斯的备考秘籍……诶这字写得真好看……啊怎么这么多考点啊……”
“每天分配好复习的量，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全部复习完。”
“嗯嗯……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让我的世界全部充斥英语！诶老高你说我先给自己取个英文名怎么样？”
“你开心就好。”
“我决定了，我叫Europe Sun，欧阳的英文翻译！”
“这不是这么翻译的……”
“那要怎么翻？”
书桌前的男孩顿了顿，随后嘴角浮现一丝狡黠的笑意，对床铺上的男孩说道：“咳，应该是Europe Apollo。”
欧阳满意的点点头，“嗯，第二个单词听上去高级多了。”
片刻之后他有道完了Apollo的含义，对着床下大喊：“老高你逗我呢？！太阳换成太阳神有什么区别吗！”
……
“嘿，回神了。”本子朝着走神中的欧阳晃了晃手。
欧阳如梦初醒，终于从回忆回到现实，眼前是车流如织的浮世背景和望着他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的本子，那段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再次封存回记忆，而它来过一趟的足迹却依旧在他内心深处激荡不去。
本子看他震惊的嘴唇微微张开的模样，眼里也浮现湿润的水光，心中了然。她收了调笑，开口道：“欧阳，不管这段时间高述对你做了什么，”她紧紧盯着欧阳的眼睛，口吻认真：“但相信我，他……其实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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